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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发布日期:2023-08-10 04:33:34 来源:哔哩哔哩 分享

依澜轩经历了有史以来最热闹喧嚣的一晚,或者说是最为嘈杂无章的一晚更为合适。从侍卫们的硬闯,到季语桐拉着大夫匆匆赶来,形形色色的人已经快要将门槛踏平了。

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的夜阑静静地躺在床上,伤处的疼痛让她在昏迷中也紧蹙着眉头,发出低低的呻吟声。小雨紧挨着床头站着,挂着泪珠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夜阑。 


(资料图片)

“怎么样?”站在一旁的晨枫焦急难耐。

小雨也扭头看向洪大夫,等待他的答案。 

洪大夫并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将手按在夜阑的腕处,又细细观察她的反应后才开口:“还好,虽然看起来凶险,但并未伤及要害,血已经止住了,只要好好休养,再辅以药物,用不了多久就会康复。”  

“有劳了。”晨枫对洪大夫说道,吃下了这颗定心丸,他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,然后吩咐季语桐:“这里交给你,我去理处其他的事。”

季语桐点了点头:“放心吧。”

得到答复的晨枫,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,虽然他吩咐侍卫们不要将夜阑受伤的事情传出去,但纸终究包不住火,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。

书房内,是极少见的严肃氛围,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,使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。

晨枫问向刚刚在额头上擦过一把汗的晨云松:“这些就是当时的事发经过?”

晨云松点点头,一副十分愤慨的样子:“是,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。夜阑心怀不轨,还杀了彦志,请家主为彦志报仇。”   

晨枫没有立即作出回应,且不说夜阑的身份太过敏感,牵扯的太多,单单是被发现后杀人逃走便说不过,杀人应该是因为被侍卫看到了脸,想隐瞒身份,但当时有三名侍卫,却只杀了一个,反而留下另外两个人证,这根本说不通。 

“家主?”晨云松心下急迫,唤了一声见,晨枫只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他壮着胆子跪到地上追问,“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置,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,还请家主主持公道,不可让夜家小瞧了我们晨家。” 

“此事尚有蹊跷,查清后我自会处置。”晨枫回答道。

晨云松心中一颤:“家主认为有问题?” 

“这个仇必然要报,但事情也要查清楚,你们认定夜阑是凶手,除了有相同的容貌外,还有没有其他原因?”稍有迟疑,晨枫还是决定说得再明白些,“或者说有没有哪里被忽略了,可以证明夜阑并非凶手?”

晨云松顿时一怔,他万万没有料到晨枫居然会这么问,晨枫不是对夜阑不闻不问吗?他刚刚对昨夜事发经过的叙述作过一些更改,夜阑所质问的那些话他只字未提,只要让所有人都认定夜阑是凶手,就不会有人去追究他的错处了。

“云松,还跪在那里干什么?有什么话你起来说就是。”一旁的景安见他发呆,有意提醒。 

晨云松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跪在地上,满怀心事地缓缓起身后,看到晨枫正看着他,心中忐忑地低头回话,“没有。我细想了想,当时场面混乱,想不起有什么可疑之处,不过我回去会细细问询其他人,看看是否有疏漏的地方,也许会有所收获。” 

他这样说,也是为自己留下后路,若是情况有变,他也可以以粗心失职来减轻处罚。同时他想到晨靖飞,晨靖飞伤了夜阑,不知会受到什么处罚?如果只是做做样子,那么他的事自然也算不得什么,如果处罚的重,那他便要小心了,想到这,他又对晨枫说道:“晨靖飞昨夜行事鲁莽,还请家主念在他报仇心切,而他的父亲当年更是死于夜家人之手,才做出如此疯狂之事,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,望家主网开一面,饶过他这一次。” 

仇恨,又是仇恨……满腔的思绪被那片漫天的血色浸染,晨夜两家已经积蓄了多年的仇恨,有太多无辜的人被伤害,这样的局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晨枫心中烦乱,略加思索后下令命令:“你回去先把晨靖飞关到房间,不许他外出走动,再细细查问昨晚的事,看看是否有哪些细节未曾注意,若有发现立即告诉我。还有,吩咐下去这件事不得外传。”

这样的回答看似未表态,但却说明晨枫有心证明夜阑并非是凶手,晨云松应了一声“是”便心怀忐忑地退出了房间。  

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晨枫与景安,景安问道:“家主怀疑凶手与夜阑并非同一人?” 

“的确有些事情说不通,但若不是同一人,为何容貌没有差异?”这其间矛盾重重,晨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家主接下来要如何处置?”这么大的事情,牵扯这么多人,景安也是关切。 

听闻此言,晨枫不禁轻叹道:“夜阑是夜文清的女儿,这门婚事又是灵帝做媒,伤人的是我晨家侍卫,又是为同伴报仇,若不处置晨靖飞,夜家与灵帝那里难以交代,若是处置了,又会寒了晨家上下的心……只有先查清楚事实真相,有理有据、公平处理才能避免再生起不必要的事端,只是以现在的混乱情况,一时半刻恐怕难以查明真相。”

晨家许多人本就对晨枫与夜阑的婚事不满,是晨枫花了不少心思才勉强压制下去,如今又生出这种事端,当真是难办至极。看着一直低头苦思的晨枫,景安冥思苦想,竟真有了主意,一下子来了精神:“夜阑虽是夜文清的女儿,但是她现在可是在晨家,只要我们摆明态度,希望可以大事化小,她若是聪明些,为了以后着想也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
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晨枫目光如电,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怒气,“事实尚未查清,如果她并非凶手,你还要威胁一个被我们晨家人打伤,至今还昏迷不醒的受害者吗?”
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我只是……不希望晨家出问题。”景安忙磕磕巴巴地解释着。

多年相处,景安的为人晨枫还是了解的,知道他说的是实话,并非真的怀有恶念,不满渐退,但还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人生在世,很多事即便有利,若是于理不合也不能做。”

景安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:“是!”

“天快亮了,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,先去休息吧。”晨枫对景安说着,他自己却没有一丝困意。

景安的确感觉到眼皮在打架,但晨枫还没要去睡的意思,他自然也不能偷懒:“我不困,我……哈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,晨枫看着他:“快去吧。”

景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拒绝,却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,回头看,只见来人正是晨明淮。

“四叔?”晨枫露出一丝诧异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晨明淮轻叹一声:“语桐大半夜到我府里把洪大夫带走,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?” 

“四叔倒还无碍,若是其他人……”晨明淮能知道,其他人也可能知道,晨枫忧心起来。 

景安听到这些说脸色一变,忙看向他,而他则是一脸严肃地看向晨明淮。 

他们这样的反应,晨明淮更加担忧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 

晨枫站起身来,同时对景安说:“你先去休息,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忙。” 

“我……”景安想拒绝,但怕耽误事情,应了一声,“是!” 

晨枫走到晨明淮身边,拉着他坐到一旁。他刚刚坐在上位,而晨明淮是长辈,若是按照他家主的身份倒也没什么,但他在晨明淮面前一向只论叔侄,晨明淮也一直视他为亲子一般。

晨枫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一遍,晨明淮也是一脸难色:“这件事太过蹊跷。”

“不错。凶手杀人的动机说不通,而且以夜阑与夜文清的关系,不像会为夜家做出如此冒险的事,而且她今天还催我让她快些离开晨家。”晨枫越想,越觉得夜阑与凶手并非一人。 

听了这些话,晨明淮皱着眉头默然不语。

过了好一会儿,晨明淮依旧不说话,晨枫只得开口询问:“四叔有何看法?”

晨明淮搓了搓手,没有回答,反而问道:“如果你的判断是对的,那么,凶手不是夜阑代表什么?”

晨枫的关注点一直在夜阑是不是凶手,如何处理这次事件上,至于凶手的事,他没有想太多,被这样一问,才觉得不寻常,身体向着晨明淮的方向倾了倾:“四叔想到了什么?”

“如果凶手不是夜阑,但她却敢去我们晨家的禁地,也就是说,除了夜家还有人暗中与晨家为敌。若你的推测是对的,凶手也许是有意将矛头引向夜阑……”晨明淮的脸色沉了沉,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,“希望你的推测是错的,希望夜阑就是凶手。”

在灵界,除了皇家,便是晨家与夜家的势力最强,若有人有胆子有能力同时针对两家,那么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她背后有强大的势力,足以与两家为敌,第二种便是她有把握晨家查不到真相,更抓不到她,无论是哪一种,对于晨家而言都不是好消息。 

晨枫挺直了背:“先查清凶手究竟是不是夜阑再说吧。” 

晨明淮叹了一口气:“希望是我想多了。”

原本打算稍作休息的晨枫再没有半分睡意,心中烦乱,算了算时间,然后说道:“一切的关键点在于夜阑,我先去依澜轩,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。”

“去吧!”晨明淮感觉到了危机,又无能为力,只能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。   

抱着一线希望,晨枫再次赶去依澜轩。

此时小雨正坐在床边,紧抓着夜阑的手一脸担忧,季语桐坐在一旁,静静地等着夜阑醒来。当她听到脚步时,回头看到刚刚进门的晨枫,又扭头看了看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夜阑的小雨,对着晨枫作了一个手势,然后悄悄起身向门外走去,晨枫随她一并退了出去。

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,晨枫问道:“有什么要对我说的?”

“我问过小雨,她说昨晚夜阑一直和她在一起,没有离开过依澜轩。”季语桐说道。

这个结果与晨枫的推测一致,他忍不住自言自语:“凶手与夜阑容貌一般无二……”

季语桐只当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:“我问小雨的时候,她神思恍惚,一心只想着夜阑的伤势,不像能编出那些谎话。”

“看来真的不是她。”想到晨明淮的担忧,晨枫皱了皱眉头又问道,“夜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?”

话题转得太快,季语桐微微一愣后回答:“喝了药好多了,洪大夫说她很快就会醒。” 

夜阑的伤越轻,事情才越好解决,晨枫点点头,看看渐亮的天:“你辛苦些,先别休息,事情闹得这么大,知道的只怕不只侍卫,想办法压下这件事,别传出去。”

“好!”这么大的事情,想完全压下去不容易,季语桐虽觉得为难,但还是应了下来。她向着夜阑的房间瞥了眼,“这里也没什么事了,我这就去做安排。”

“好。”目送季语桐离开,晨枫并没有走。

现在他可以确定夜阑是无辜的,那么便是晨家侍卫伤人有错,他必须探明夜阑的态度,尽量在事发前做好准备。但他与夜阑仅有几面之缘,并不了解她,没有把握可以判定夜阑的反应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。 

怀着走一步看了步的心态,晨枫走向房间,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,便停下了脚步。

“你怎么敢去拦那个发疯的侍卫?那么危险,下次不许做这种傻事了。”夜阑的声音幽幽传来,听得出底气不足,身体还是虚弱的。

接下来便传来小雨的声音:“我……我那时什么也没想,只想着不能让他伤到小姐。” 

“以后做事前,先看好情况,如果有危险先保护好自己,知道吗?”

小雨觉得有些委屈:“知道了,我这次也是为了小姐。”

“为了我也要量力而行,不能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。”夜阑的话说得有些严厉,随后变得低柔许多,“当时他发起疯来要对你动手,若是我慢一些,你的小命都没了。这个世上,还没有谁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,我也不行,我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,保护好自己。” 

小雨有些发蒙:“我……”

听到这里,晨枫不打算再浪费时间,迈步进了房间,对着倚在床头的夜阑说:“夜小姐醒了?”

进入眼帘的人与受伤而意识模糊时将她抱起的影子相重合,夜阑不知他如今前来是为了什么,只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晨家主。”

小雨忙放开夜阑的手,怯生生地站到一边:“家主。”

“你和夜小姐关系很好?”晨枫问道。

小雨用力点头: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
“小雨是晨家收留的,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,跟了我几天,看我待她还不错,与我亲近些罢了。”想到侍卫们当时对小雨的态度,夜阑不想让晨枫对小雨有什么误解。

晨枫搬了把椅子,坐在床边:“你上次还说要带她一起走,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她。”

“我是夜家人,当初也想过,在晨家不会过得太舒心,好在季小姐安排了小雨给我,小雨心思单纯,有什么事从不遮掩,让我在这里也可以有简单的生活,所以才有了那种想法。”夜阑说着自己的想法,但也在告诉晨枫小雨不会说谎骗人,“不过你说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她,不知道她的决定是什么?”

小雨想问夜阑是什么事,但碍于晨枫在场,不敢开口问,只能只勾勾地盯着夜阑。 

向外面瞥了一眼,天还没有亮,夜阑问道:“晨家主这个时候来,是有什么急事吗?”

晨枫面上露出一丝歉疚:“夜小姐刚刚醒来,本应该好好休息,可是凌兵阁出了事,还牵扯人命,事关重大,我也只有搅扰夜小姐了。”

夜阑不觉得意外,想到那些侍卫,她不会给他们冤枉她的机会:“凌兵阁出了什么事,我不是很清楚,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晨家主,相信晨家主会秉公处理。”

“好,还请夜小姐告知。”晨枫伸手示意。

“我觉得乏力得很,让小雨说吧,她有疏漏的地方我再补充。”夜阑瞥向小雨,她是有意将小雨推出去,毕竟小雨的话,对晨枫而言更有可信度。

小雨本就对晨枫有些惧怕,想在他面前做个隐形人,结果被推到前面,顿时有些不知所措,不过她还是在晨枫与夜阑的目光下,将昨晚的事大致说完了,夜阑也将她疏忽的细节作了说明。

当听到夜阑点出时间上的破绽时,晨枫面色沉了沉,这一点晨云松并没有告诉他。

待晨枫稍作思索后,夜阑开口:“想必昨夜的事,晨家主已经清楚了,不知是否得出了结论?”

他的回答,不仅仅代表对事实的看法,也代表他所站的立场,她要探明他的态度,才能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。

“来之前,我便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,如今看来,的确是晨靖飞处事极端偏颇,伤了夜小姐。”晨枫面露愧色,“时间紧迫,还有些细处需要查问清楚,待一切真相大白后,我定还夜小姐一个公道。”

夜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坦然,没有一丝偏袒的意思:“你真的能公平处置?”

“夜小姐此言何意?难道认为我会有意偏袒?”晨枫显然不悦。

不知他是故作姿态还是真心使然,夜阑不想将心思放在无谓的猜测上,只要等下去就会有结果:“我自出生,便生活在不公之下,我只是想看看公平是什么样子。” 

夜阑是背负着诅咒降世的,生下来便被星鉴判定是为夜家带来灾祸的人,若不是星鉴逆天改命,减轻她所能带来的祸事,当时便要将她被处死。这么多年来,她都被遗弃在夜家别院,而那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夜家人依旧视她为洪水猛兽。 

她的回答,让晨枫的不满顿时消散,反生出一丝怜悯,更觉得愧疚:“只要夜小姐确是无辜受累,我定会严惩不贷。”

“好,只要晨家主说到做到,若夜家有事,我也会帮你挡下。”他再次承诺,夜阑不由有些冲动,脱口而出。

事关夜家,加之两家多年仇怨,出事后晨枫一直担心夜家会有人借机激化矛盾,再起祸端,若当事人有心帮忙,那么哪怕真有有心人,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,不过晨枫并不认为她会对最终结果满意,敷衍地回答着:“好。”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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